几日后，江南。
沈家二爷正在江南的商号里查账，手中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家仆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沈二爷不满地抬头喝道。
“老爷！不好了！小姐她……她出事了！”家仆气喘吁吁地禀报。
这家仆正是从青州而来。
沈二爷面色一沉，放下手中的算盘：“清雅怎么了？”
家仆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几日前，有贼人闯入府中，小姐她……她被毁了容！夫人让小的请您回去。这是夫人给您的信。”家仆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信件。
“什么？！”沈二爷起身，一把抓住家仆的衣领：“你说什么？是谁干的？是谁敢动沈家？”
家仆结结巴巴地回道：“还…… 还不清楚啊。二爷，府里已经报了官，可那些贼人狡猾至极，作案后逃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丝毫线索，官府那边也毫无头绪。”
沈二爷缓缓松开家仆，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他伸手取过家仆手中的信，迅速展开，目光急切地扫了一遍。随后，牙关紧咬，沉声吩咐：“备马！立刻回青州！还有，把大公子叫过来。”
沈二爷强压着内心的滔天怒火，将手头的事务交给自己的长子。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立刻返回青州，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沈家。
几日后，沈二爷回到沈府。
沈清雅见到父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旁人根本听不清。
沈二爷心如刀绞，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女儿的手：“清雅，别怕，爹爹回来了。告诉爹爹，是谁做的？”
沈清雅不停哭泣。她哪里知道是谁做的，那黑衣人蒙着面呢。
沈二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好好休息，爹爹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王氏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为母亲，女儿遭此大难，她心痛不已，连日来都没睡过好觉。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二房虽有一子一女，但那长子并非她所生。如今女儿这样，她如何能接受。
沈二爷满心忧虑地离开了沈清雅的房间，朝着正厅走去。王氏见此，急忙迈着碎步，紧跟在丈夫身后。
踏入正厅，沈二爷还未落座，便隐忍着满腔怒火，向王氏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清雅怎么就遭了这般毒手？你在家是怎么管家的？”
丫鬟轻手轻脚地端着茶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置在桌上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此刻，正厅里仅剩下王氏、沈二爷，以及站在一旁待命的管家。
王氏眼眶泛红，神色憔悴，“老爷，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夜里，大家都睡了，突然听到清雅的叫声。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她的脸就这样了，也不能说话了……”说完，王氏忍不住抽噎起来。
沈二爷眉头紧锁，怒问：“府里养的那些护院呢？都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毫无察觉？”
管家赶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弯腰回答：“回老爷，护院们当晚都在，可奇怪的是，确实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且，整个府里也没丢什么东西，那贼人似乎就是冲大小姐去的。”
“大哥是镇南大将军，威名远扬，竟还有人敢这般大胆，来沈府闹事？”沈二爷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愤怒至极。
王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夫人第一时间就派人拿了名帖去官府报案。可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官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府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会平白无故有人上门寻仇？”沈二爷强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氏见状，不敢有丝毫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王家上门提亲、沈清欢送棺材、老夫人送出一千两黄金等事，原原本本地向沈二爷道出。
沈二爷越听脸色越发阴沉。待王氏话音刚落，他便开口：“母亲竟送了王家一千两黄金，还有丝绸？”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嗯。”王氏微微点头。
“府里哪来这么多黄金？”沈二爷满脸狐疑，身为一家之主，家中的家底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这般大手笔，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王氏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母亲把库房里的银子，她自己的所有积蓄，还有三弟家存放于府里的银子，全部拿去换成了金条。”
“什么？”沈二爷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母亲动了三弟家的银子？”
王氏瞧夫君盛怒的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低下头，屋内陷入沉默。
良久，沈二爷强忍着怒火，再度发问：“那一千两黄金被劫了？”
“嗯，听闻王家特意请了镖师一路护送，可谁也没想到，刚出青州不久，就遭了劫匪。王海报了官，可至今连劫匪的影子都没抓到。”王氏声音微弱。
沈二爷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再次开口问：“有多少人知晓我们送了王家一千两黄金这事？”
“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知晓的人除了咱们府上的心腹，就只有王家那边的人了。”王氏回答。
“这就奇怪了。”沈二爷眉头紧锁。女儿惨遭毁容，家中又白白损失了一千两黄金……
“对了，老爷，还有件事。出事那天，清雅去庄子闹了一场。”王氏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这消息还是她事后严厉逼问丫鬟才得知的。不过，一想到庄子里住着的那个病秧子，她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庄子？你是说沈清欢那儿？”沈二爷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那个病弱的孩子才八岁，怎么可能有这般能耐。
从正厅出来后，沈二爷的脸色冷峻如霜。他抬手招来自己的心腹，低声吩咐：“去，仔细查一查，最近府里及庄子上的动静，事无巨细，都给我打听清楚了。”
心腹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沈二爷独自站在廊下，目光阴沉。
……
几日后，沈清欢的丫鬟小翠独自出门采买，刚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便被几名蒙面人堵住了去路。她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捂住口鼻，拖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一处荒废的宅院里。小翠被拖下车，扔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沈二爷从暗处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旁还有几名护院，二爷冷冷开口，“沈清欢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小翠声音颤抖：“二爷……小姐她就是吃药、看书、晒太阳……”
沈二爷冷笑一声：“嘴硬是吧？给我打！”
几名护院立刻上前，对着小翠拳打脚踢。小翠痛得蜷缩成一团，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沈二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停手，随后蹲下身，捏住小翠的下巴，声音冰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