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姑,我让你查沈无涯生母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沈清欢仰头问。
“姑娘,有些眉目了,正如你所想那样。”
……
二婶王氏匆匆忙忙回到沈府。一进府门,便直奔二爷的书房。她将在庄子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二爷。
二爷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听着王氏的叙述,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这么说来,那护院的死,不像是那病秧子干的?”二爷声音低沉,仿佛是在询问王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爷,我瞧着也不像。那沈清欢就是个孩子,哪有那胆子和手段,连个丫鬟都管不好。”王氏附和道。
二爷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沈二爷又去了官府,打听官府是否寻到那日夜闯沈府的贼人,然而却一无所获。
次日下午,沈清欢坐在摇摇椅上晒太阳。阿姑突然从外飞了进来,重重的摔在院子里,肩部还受了伤,嘴角流血。
“阿姑,你这是怎么了?谁伤的?”沈清欢既惊慌,又担忧,慌忙从摇摇椅上站起来,奔向阿姑。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看见阿姑受伤。
阿姑右手按住左边流血的手臂,“没事,姑娘,今天大意了。”
七七和如烟立刻拿来药箱,帮助阿姑处理伤口。沈清欢看到,那是一道刀伤。她从自己的储物袋取出一粒丹药递给阿姑,“阿姑,服下这粒丹药,伤口会恢复得快一些。”
阿姑接过丹药,服了下去。
“是沈阳松做的?”沈清欢目光阴鸷,话语冰冷,她此刻只想把沈二爷撕了。
“应该是,姑娘,我这是皮外伤,我杀了对方六个人呢。”阿姑嘴角扬起一抹笑。今天是她大意了,没想到沈阳松敢派人击杀她,不过还好,她杀了对方六人,也算赚了。
“他是活腻了?”沈清欢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杀气腾腾,七七和如烟皆被沈清欢身上的杀气所震慑。她们首次感受到如此凌厉的杀气,想来,小姐是气狠了。
“姑娘,不要生气,等阿姑养好伤,这笔账,我自己要回来。”阿姑安慰沈清欢。
“阿姑,你好好养伤,等小翠好一点了,将她送去岛上,我们在一起去沈府算账。”沈清欢咬牙说道。这笔账,她一定要找沈阳松算!
沈清欢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随后符纸无风自燃。
沈府,此时沈二爷坐在凳子上,全身抽搐,不停用抽自己巴掌,浑身疼,却又说不上是哪里疼。
府里下人立刻去请府医,府医看了半天,找不出病因,却发现沈二爷的五脏六腑有腐烂的迹象。
此后,每隔两个时辰,沈二爷就发作一次。王氏觉得沈二爷是染上了賍东西,请了道士回家作法,依然没用。
几日后,小翠经过悉心调养,身体恢复了不少,能说能动。
沈清欢看着恢复了生气的小翠,心中满是欣慰。
“阿姑,明日上岛。”
她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把该做的事一一办妥,如此才能全心全力应对沈家二房,她要沈阳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姑娘。” 阿姑应道。
第二天,沈清欢一行人坐着马车朝码头而去。
青州城,坐落于山海之间。城东是碧波万顷的大海,港口帆影点点,商船往来如织。城北则倚靠连绵起伏的青山,山势巍峨,云雾缭绕。城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沃野千里,稻香四溢。城南有一条大运河。青州是交通枢纽,贸易重镇。
港口,往来船只熙熙攘攘,绳索与船身碰撞,发出嘎吱声响。一名男子目光敏锐,远远瞧见沈清欢后,神色肃然恭敬,匆匆朝着沈清欢迎去。
“小姐!” 男子声音不大,却透着十足敬意,微微欠身行礼后,侧身引路,“这边请,船已备好。”
“后面有尾巴。”沈清欢平静开口。这几日庄子外多了很多盯梢的人,她出了庄子,那些人就跟来了。
男子心领神会,他轻轻挥手,便见不少货工开始在沈清欢等人身后穿插,看似混乱,实则有章法,硬是将沈清欢等人与外界隔开。
沈清欢等人跟着那名男子拐了几个弯后上了船。
……
站在船头,沈清欢微微眯起眼,望向远处那片被薄雾笼罩的海域。
阿姑站在她身侧,神色平静。
“姑娘,前方就是岛屿了。”阿姑语气中带着恭敬。
沈清欢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那片看似平静的海面。这座岛屿被阵法保护,外人根本无法靠近。若是没有特定的指引,商船无法穿过薄雾。
大船缓缓驶入薄雾之中,四周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唯有船头一盏昏黄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指引着方向。不久后,船身似乎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周围的空气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悄然运转。
一刻钟后,薄雾渐渐散去,岛屿的全貌展现在眼前。岛上绿意盎然,山峦起伏,密林中隐约可见几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与谷地之间。
“小姐,这边请。”早已等在码头边的李寒衣恭敬的引着沈清欢和阿姑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向岛内走去。李寒衣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岛上的总统领,武功极高,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震慑群枭的威严。
李寒衣的几名手下带着小翠和七七走另一条路。
不知何时,沈清欢头上多了一顶白色的帷帽。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便来到了演武场。一群身着黑衣的少年正在操练,动作整齐划一,刀光剑影间透着凌厉的杀气。沈清欢静静地看着,心中暗自点头。
不远处,还有一群少年少女在操练场边稍作休息。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脸上泛着红晕,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强度极大的操练。
“这些人都是从各处寻来的好手,天赋异禀,筋骨奇佳,有些来自大家世族。”李寒衣一边走,一边介绍。
这时,有眼尖之人瞧见了李寒衣,原本随意坐在地上的少年少女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表情严肃而恭敬。
他们虽不知道戴着帷帽的小身影是谁,但从李统领恭敬的态度便知那人来头不小。
“小姐,是否需要试一下他们的身手?”李寒衣恭敬的问。
“不用。”沈清欢轻轻摇头。
“他们都是有底子的,经过这几年的精心调教,如今身手都不错,照这样下去,很快便能上岸为姑娘效力。” 李寒衣望着这些天才,眼神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沈清欢从他们的气息,就能判断出他们的身手确实不凡。看来,李寒衣在这些人身上着实耗费了不少心血。
就在这时,“嗖 ——” 的一声尖锐呼啸划破空气,一道寒光如流星般直朝沈清欢射来。那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阿姑和李寒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瞳孔骤缩,齐齐惊呼出声,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挡在沈清欢身前。
少男少女们也脸色骤变。
然而,帷帽之下的沈清欢却依旧面色平静,神色未起丝毫波澜,仿佛那来势汹汹的利剑对她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微风。
“叮 ——” 清脆的声响传来,就在利剑即将靠近沈清欢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利剑瞬间折断,断剑无力地落在地上,发出几声轻响。
“墨渊!” 李寒衣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杀意翻涌。
墨渊,乃是这几年岛上培养出的天才少年,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无论是功法修炼还是药理钻研,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悟性。李寒衣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甚至打算将来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岛上的统领。
在场的众多少男少女都目睹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大惊失色,脸上满是震惊。刚才那柄剑是如何断的?
墨渊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显然也没料到自己全力射出的剑竟会被如此轻易地折断。他微微一怔后,迈步走上前,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李统领!”
“找死!”李寒衣杀意腾腾,猛地伸出手,欲狠狠拧断墨渊的脖子。
沈清欢伸手拦他,轻轻摇头。
李寒衣恭敬的看了一眼沈清欢,咬了咬牙,收回了手,只是那目光依旧如利刃般射向墨渊。
“你好像对我不满?” 帷帽之下,沈清欢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的少男少女们,刚才就瞥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们暗自猜测,那或许是个小孩。可见到阿姑和李寒衣对她毕恭毕敬,又让他们不敢相信那只是个孩子。如今听到这稚嫩的声音,他们才敢断定,帷帽下一定是一个小女孩。